經(jīng)濟觀察報 關(guān)注
2025-04-23 18:42
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讀書當然不僅在這一日,而是貫穿一生的漫長旅程。每個人的寫作之路,或許都始于某個瞬間——可能是偶然翻開的一本書,某個句子或是故事,讓你萌生了“我也想這樣寫”的沖動。那些最初打動你的文字,未必多么經(jīng)典或宏大,但它們像一粒種子,不知不覺在心里扎了根。
這一次,我們邀請了13位作家、書評人,回溯那個“啟蒙時刻”,聊一聊曾啟蒙過他們的書與作家。
朱學東,自由寫作者、書評人
與王小波說對他寫作影響最深的王道乾先生翻譯杜拉斯的《情人》、穆旦翻譯普希金的《青銅騎士》這般高大上不同,啟蒙我寫作的,是那些帶著泥土味的土氣作品:中學時讀到的鄉(xiāng)邑前輩作家高曉聲的作品、魯迅的《社戲》,大學時代讀到的劉紹棠關(guān)于運河人家的生活小說,以及后來汪曾祺關(guān)于蘇北生活的小說,他們的作品都是我寫作的啟蒙者。
我個人真正走上寫作,不,碼字之路(論文以外的瑣碎之作)其實很晚,年輕時是不敢奢望的。當我在寫作各種論文之余,和朋友聊起故鄉(xiāng)生活,聊及魯迅筆下的偷蠶豆、高曉聲的陳奐生、李順大故事,我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我很熟悉??;這樣平鋪直敘地寫,我也會啊。于是,也有了我如今超過百萬字的江南舊聞。
直到今天,這些人關(guān)于鄉(xiāng)土生活樸實無華的寫作風格仍然影響著我。至于最初的啟蒙,應該是中學時代讀到的《陳奐生上城》和《社戲》吧。
《陳奐生上城》
高曉聲 | 著
甘肅人民出版社
1981年
阿乙 作家
我的寫作生涯遲遲沒有開始,和那些大部頭巨作——比如《紅樓夢》《紅與黑》——給我施壓有關(guān)。直到某一天,我買到葉廷芳主編的《卡夫卡中短篇小說集》。
他的文字和我們認為的文學產(chǎn)品不一樣,沒有經(jīng)營和規(guī)劃的東西,很多就寫了幾百字,有些根本就沒有寫完,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天真的氣息。所謂天真,就是心里有什么想要表達,就表現(xiàn)為文字。我想他很少是為了出版、售賣而寫作,我由此開始寫作,做好了只有自己是讀者的準備。后來我的運氣就好得很。
《卡夫卡中短篇小說全集》
[奧] 卡夫卡 | 著
葉庭芳 等 | 譯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5年6月
另外我還想說加繆也解放了我。我在加繆的文章中看到數(shù)量大于質(zhì)量這樣的觀念。我很振奮。一個人寫作不是為了成功,而是盡量地寫。
韓福東 文史作家、書評人
我常說,我在30歲以后三觀崩塌、價值重建。而在起始階段,影響我最大的兩本書是理查德·道金斯的《盲眼鐘表匠》與史蒂芬·平克的《人性中的善良天使:暴力為什么會減少》。
《盲眼鐘表匠》遠不如道金斯另一本《自私的基因》知名,但它給我巨大的啟發(fā),從此進入以進化生物學視角看待人類社會發(fā)展的長程視角。它也讓我從宗教的迷思中走出,有了新的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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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眼鐘表匠》
[英] 理查德·道金斯 | 著
王道還 | 譯
中信出版集團
2016年10月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更具體地改變了我對傳統(tǒng)和文明進程的理解。平克是一個更接近科學實證主義的心理學家。他的《白板》《心智探奇》等書也對我影響很大。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
[美]斯蒂芬·平克 | 著
安雯 | 譯
中信出版集團
2019年7月
這之后,我對腦科學與認知神經(jīng)科學產(chǎn)生了濃厚的閱讀興趣,這都可從道金斯與平克那里找到原初的啟蒙萌芽。
劉軍 社會文化學者
在“啟蒙”日益淪為“反智”的當下,在飽讀詩書的碩學鴻儒,與反智的民粹“流量寡頭”合謀,聯(lián)手以無知、偏見和謊言擾動世界、顛覆智識的時候,讀書何為?
回溯個人閱讀和寫作的“啟蒙時刻”,往往并非一書一人、一時一刻的“啟蒙開智”,而是緣于漫長的成長與生活中,語言、文字、書籍、寫作等偶然的邂逅和深厚的機緣。
我識字較早,沒上小學,就連蒙帶猜地讀了薄薄的《雷鋒日記》,厚厚的《歐陽海之歌》。一年級從小鎮(zhèn)的新華書店買到《臘梅花》,那支小小的“臘梅花”運動隊在嚴寒中堅持長跑訓練的小故事,讓我至今銘記。小學期間一直訂購《科幻世界》《天文愛好者》,連同1980年代的經(jīng)典《小靈通漫游未來》,鑄就了一個孩童心目中的“科幻世界”。初中放學的路上,坐在書攤上如饑似渴地讀完各種盜版武俠小冊子,梁羽生、金庸們虛構(gòu)的武俠世界,總是讓一個青春期的少年熱血沸騰,豪情沖天。
初中畢業(yè)的暑假,擺脫了中考壓力,我開始抱著詞典翻譯《英文優(yōu)秀短篇小說選》,寫滿了生詞的書冊上的喬伊斯、塞林格、海明威和奧康納的英文小說——那時并不知道他們是多么重要的作家——使我開始接觸另一種語言建構(gòu)的生活世界。高中緊張而漫長的暑假里,從母親任教的中學圖書館中讀到《共產(chǎn)黨宣言》和《西方哲學史》,開辟了高中生精神思維“升級迭代”的飛躍時期。進入大學,更不用說,開始進入博爾赫斯所謂的“天堂的模樣就是圖書館”的“天堂期”……
簡單地說,與文字、書籍的一次次相逢、邂逅,使我獲得了日益擴展的認知能力和情感體驗。
瑞典語音學教授米凱爾·洛爾的一項神經(jīng)影像學研究表明,持續(xù)的閱讀使閱讀者的大腦被擴展、被“進化”——猶如今天的AI被持續(xù)訓練、迅速迭代——為我們理解、認知更復雜的世界,為我們更邏輯、理智地寫作,提供了堅實的神經(jīng)生理基礎(chǔ)。閱讀不僅重塑了無數(shù)個體的大腦,更承載著人類文明的傳承與發(fā)展。無數(shù)個體的每一次閱讀——猶如無數(shù)芯片在協(xié)同、集成新的更強大的超級芯片——都是無數(shù)個體對人類認知與情感共鳴的新的鑄造,新的貢獻。
因此,讀書何為?拿起書本,重溫書頁,不只是個人益智增慧、深情厚誼之道,更是如洛爾所說:坐在扶手椅上看書的舒適時刻,不僅僅是個人的事——它是對人類的一種服務。
吳晨 財經(jīng)作家
2003年,許倬云先生出版了一本小書《從歷史看組織》,在我看來是頗為受用的一本書,是跨界做學問的新范式。中國政治家向來喜歡從歷史中尋求答案,但企業(yè)家如何學好歷史,而且從中外歷史中汲取經(jīng)驗教訓,許先生的書很有啟發(fā)。
《從歷史看組織》
許倬云 |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7年8月
90歲之后,許先生的兩部新作更帶有穿越中外與歷史的大智慧。在《許倬云說美國》中,他從歷史、社會和經(jīng)濟的三重視角去剖析美國的民主實踐、民族融合與資本主義發(fā)展。
《許倬云說美國》
許倬云 | 著
上海三聯(lián)書店
2020年7月
在《天下格局》里,他清晰地梳理了500年大變局中西方一神教所塑造的全球秩序,以及這種秩序背后的“布道”性質(zhì),并提出用中國古代“大同”——和而不同——的理想重塑被特朗普旋風沖擊得支離破碎的全球化格局。
《天下格局》
許倬云 | 著
岳麓書社
2024年8月
只有拉長時間的尺度才能理解變化,只有跨越中外的格局才能走出當下的迷霧,這是許先生文字著述對我最大的啟蒙,也是我一直努力的寫作方向。
黃紀蘇 劇作家
1980年代讀過一本清中期的吳語小說《何典》,后來還買過不同的版本,其中一本流轉(zhuǎn)到了單位圖書館。書中的那些人跟你我差不多,辦的事也沒啥新鮮的,但書真是奇書。它的奇,不在活鬼、雌鬼、餓煞鬼、形容鬼、六事鬼、大頭鬼、鬼里鬼、活死人這些鬼頭鬼臉的稱呼,奇在鬼靈鬼怪的遣詞造句,什么“手持一把班門弄斧就去了南山”,什么“老話頭紥成新馬桶”,什么“把條好漢跳起來就死了”。
《何典》
[清]張南莊 | 著
劉半農(nóng) | 校點
田青松 | 注
上海文藝出版社
2010年10月
這樣的說話方式,特別像快遞小哥的騎行方式,只要小哥方便或高興,紅燈也是綠燈,逆行就是順行,機動車道、自行車道、便道的設(shè)置純屬多余,就差飛檐走壁了!看這樣的書有種解放感,起碼是語言上。難怪魯迅、劉半農(nóng)、吳稚暉都來圍觀點贊呢。
張向榮 文史作家、書評人
寫不出來的時候,有一個辦法,就是讀幾段喜愛的作者的書,追跡TA的語感和風格,慢慢就能沉入自己的狀態(tài)了;但同時,又希望自己筆下的文字,能夠遠離TA,以免被灼傷、被吞噬。
我學生時代讀張愛玲的作品就是如此。起初,是迅速沉溺于她的小說,語言的精準和情節(jié)的細膩,讓彼時的自己不由自主去模仿;隨著時間的推移,覺得她的散文更好,更高級?,F(xiàn)在,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她的小說,但有一本1990年代出版的《張愛玲散文全編》依然放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像身邊有一個刻薄而有趣的鄰居、同事、專欄作者、播客嘉賓……
《張愛玲散文全編》
張愛玲 | 著
浙江文藝出版社
1992年
與讀張愛玲差不多同時——說起來是20多年前了,博客剛剛興起,我追著讀一位師姐的文章,從她在校園網(wǎng)站上的文集,到《經(jīng)濟觀察報》上的文章,直到她著名的天涯博客“天子呼來不上床”。我那時不僅模仿,也不懼灼傷,我甚至能背誦她博客里的句子。她并沒有留下一本書,但她用文字告訴我,什么樣的情感是值得寫下的,怎樣的語言是好的。我仍然會覺得她始終就在我前面的不遠處,明日如歌。
鄧安慶 作家、書評人
王安憶對我的寫作影響非常大。她認為小說有它的邏輯性,自成一體,來不得一個偶然性的巧合。這樣寫出來的小說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耐摔打。
她最愛提到一個詞,“芯子”。在《長恨歌》中,她寫王琦瑤的生活,找到她的性格邏輯,順應時代的變動而走,然而生活的日常是最里層的,人在這個層面上是踏實地活著,所謂“螺螄殼里做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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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歌》
王安憶 | 著
作家出版社
2000年11月
她每一次的作品都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水平。而每回看完她的新書后,我就忍不住要寫一篇小說回敬過去,不是模仿,也不是跟隨,而是被激勵——有這么一位好作家在前面引導著、鼓舞著自己。
沈書枝 作家
我在鄉(xiāng)下長大,從小身邊可摸到的書數(shù)量少得可憐,高中學校圖書館不對學生開放,以防“看閑書”影響了學習。因此上大學后,才算是我在文學和閱讀上的真正開端。教我們現(xiàn)代文學的老師兼富激情與經(jīng)驗,使我們對許多之前從未了解過的現(xiàn)代文學作家和作品產(chǎn)生了探索的興趣。正是在老師那里,我第一次聽說了周作人,知道了他是魯迅的弟弟以及他所達到的成就。
下課后我去圖書館找他的書,那是2002年,河北教育出版社的周作人自編文集新出不久,這套書很漂亮,一排在書架上很顯眼。當時學校除我以外沒有人借,我便挑著喜歡的書名和封面,一本接一本慢慢讀完了它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
《雨天的書》
周作人 | 著
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2年1月
正是在這閱讀過程中,我看到周作人的創(chuàng)作中貫穿的對于婦女與兒童生活的關(guān)心,對于民俗與風物、自然科學的喜愛;在周作人的文章中,我第一次認識到它們的意義。就這樣,從他寫的書到他翻譯的書、他喜愛的書,周作人連接起了我大學時代很大一部分閱讀。幾年后,當我開始散文寫作,幾乎理所當然地,我也把筆伸向了我所生長的鄉(xiāng)村人情風物,尤其是與兒童有關(guān)的真實的生活,并漸由過去延展到現(xiàn)在的生活。這種影響到現(xiàn)在仍然浸潤著我。
孫一圣 作家
我想推薦的是海明威的《老人與海》。過去很長時間,我都不喜歡海明威的《老人與?!?。我有點看不明白,這么簡單和無聊的故事為什么能夠如此經(jīng)典。后來,當我寫了很多小說,甚至把小說往復雜方面去寫以后,當我重讀《老人與?!?,我突然明白寫小說最難的不是要將小說寫的多么復雜,最難的部分是如何將一個簡單甚至無聊的故事寫得激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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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與?!?/span>
[美] 歐內(nèi)斯特·海明威 | 著
吳勞 | 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9年6月
比如寫小說,當寫不下去的時候,不知道該怎么寫的時候,可以寫各種沖突和意外事件來填充故事。然而,《老人與?!窙]這么做,海明威把一個簡單明了的故事寫得非常壯闊,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盡力去寫好普通的日常的生活,才是考驗一個作家的時候,這也是海明威教會我的。
湘人彭二 書評人
人到中年,我才開始真正地讀《論語》,從頭到晚地讀,一字一句地讀。我越來越意識到,不僅僅把它當文字讀,還應該把它帶到生活里去。只有這樣,文字才能變成道理,變成生命。
美國作家喬治·斯坦納的《語言與沉默》里,有段話是這樣的:
“我們是大屠殺時代的產(chǎn)物。我們現(xiàn)在知道,一個人晚上可以讀歌德和里爾克,可以彈巴赫和舒伯特,早上他會去奧斯維辛集中營上班。要說他讀了這些書而不知其意,彈了這些曲而不通其音,這是矯飾之詞。這些知識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對文學和社會產(chǎn)生影響?應該以怎樣的方式對從柏拉圖到阿諾德的時代幾乎成為定理的希望——希望文化是一種人性化的力量,希望精神力量能夠轉(zhuǎn)化為行為力量——產(chǎn)生影響?”
讀《論語》,我也遵循這樣的方式:不是為了記住和背誦,而是把它化成生命的一部分,讓它和我產(chǎn)生碰撞和共鳴。
而我也向往這樣的寫作:通過寫作,我借此明白生命的意義;我也有惶恐,有迷途,在寫作中,我一點點校正自己,讓自己找到正確的方向,然后無怨無悔地走下去,寫下去。
蘇琦 資深媒體人、書評人
到現(xiàn)在也不太敢說自己是個寫作者,因為量少也不精,但因為身處媒體,勉強算是“文字工作者”。當然當年之所以主動選擇這個行當,多少是與對文字和表達的熱愛有關(guān)。而這種熱愛以及通過報章表達這種熱愛,其源起可以高攀式追溯至魯迅先生的文字。
對于七零后來說,魯迅先生是一種可隨意攀附式的存在。從小學到高中的語文課本中,從虛構(gòu)到非虛構(gòu),從散文到小說到雜文,魯迅先生為我們提供了從形式到文本的各種可效仿對象及源源不竭的金句,而其沉郁頓挫、冷峻譏誚的文風,又格外符合一個小鎮(zhèn)做題家在大時代洪流中跌宕起伏的心緒和表達欲。
無論是想針砭時弊,還是想懷舊、懷鄉(xiāng),抑或想自我悲壯崇高,都可以從魯迅先生那里尋到不少皮毛,且可因為魯氏金句的加持而獲得一種安全感。但很多時候,皮毛終究只是皮毛。
韓浩月 作家、書評人
后來讀過許多哲學家,但骨子里覺得樸素與親切的還是叔本華,原因無他,純屬“首因效應”,他在少年時期進入我的閱讀視野,從此他的觀念便植入我的價值觀當中。我時常想,金庸與叔本華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曾經(jīng)無比和諧地并存過,他倆就我個人而言,波伏瓦那句經(jīng)典之語改一字也可成立:“男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塑造成的”。
《人生的智慧》是《附錄和補遺》第一卷的最后一篇,被單獨出版為中文書,這本書當年太流行了,叔本華之所以被認為“稍遜風騷”,就是因為他過于暢銷。我讀過《人生的智慧》便認為,叔本華的其他著作不必讀了,“這一篇”就已足夠,它曾經(jīng)把一名年輕人的黑夜照得亮若白晝,里面的句子具有“萬能性”。直到現(xiàn)在,我都把叔本華當成是我人生的“啟蒙導師”。
《人生的智慧》
[德] 叔本華 | 著
韋啟昌 | 譯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4年4月
潘采夫 作家、書評人
在寫字方面,我中學時期有兩個偶像,一個是王朔,一個是李敖。
我讀李敖的第一本書在高中,讀了《傳統(tǒng)下的獨白》,也不知讀了多少遍,很多篇目和句子至今都記得,《老年人與棒子》《十三年與十三月》《媽媽的夢幻》《張飛的眼睛》。二十幾歲的李敖才氣逼人,對老年人下手毫不留情,而寫起媽媽看電影那些事又很幽默。關(guān)于“民主”“自由”“獨立思想”這幾個詞,我的第一個啟蒙者就是李敖。隨著了解李敖的渠道增多,我對李敖有了一個反洗腦過程,但少年的偶像是不能忘記的,我對李敖的評價,與我對李敖的感情往往無法畫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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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tǒng)下的獨白》
李敖 | 著
時代文藝出版社
2012年9月
讀王朔比李敖稍晚,對我的影響主要在他作品里對嚴肅和神圣的調(diào)侃,以及對壞孩子的浪漫生活的美好描述。我如今的評論文字,有一股子蠻不講理,一肚子皮里陽秋和一嘴腔子冷嘲熱諷,缺少理性和冷靜的說理,一部分從李敖那里來的,另一部分來自王朔。